【EC】那些你所不知道的时间

日记1:

1975年秋。

距离美国在越南的撤军的激烈争论已经逐渐平息,绝密文件不再被大肆刊登在《纽约时报》头版。

这座从我祖父时起就拥有的宅邸恢复了生机,Alex也从战场归来,他曾跟我说过是谁救他离开南越,Hank看起来要把试管里的液体直接泼在他脸上。

重新联系家长,当然,是通过电话簿而不是主脑,原本中断学业的孩子们陆续归来,也增添了些新面孔,有些是捣蛋鬼没错,但他们的笑声总能感染我,也给大家带来欢乐。“I have faith on you”,偶尔Raven从不知地球哪个角落打电话过来,阴阳怪气地模仿着我当时的语气,我坐在轮椅上笑得直不起腰,叫她千万别用Erik的嗓音再来一遍。

如愿以偿地,我得到了低沉男音的,更加辛辣的讽刺。

我没试过去寻找他们的踪迹,即便知道,我可以。在新生入学以后,主脑就一直没再被使用过。连入主脑其实是件危险的事,无论是对自己,还是对被连接的千万生灵。

我没想到今天破例了,不过找人实在和它最初的功能并无二致,为了那个长着小雀斑的捣蛋鬼之王,我和Hank进入了控制室。

本以为会在稍远些的地方看到他。我这么跟Hank说着,头顶着那个形状品位奇差,一看就出自科学怪人和钢铁之王设计与施工的半开放式头盔。

结果他就在自己储藏室里。

那里有个陈列柜。

年轻的小Luke正满脸疑惑地双手抱着另一个头盔,对,更难看的那个,看起来他刚从头上取下来。

我大概是怔住了,直到Hank碰了碰我的肩膀。

I'm sorry. 我听见自己略显慌乱的声音,紧接着才是在小男孩的脑海里叫他的名字。

嘱咐他把东西放回原处,且再三保证了他不会受到取消甜点的惩罚后,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不满灰尘与蛛网的房间。合上大门时的气流似乎把他柔软的小卷毛都震得颤了颤。嘱咐Hank去约定好的楼梯间接他,身后的金属门开启又闭合。

这里只剩自己了。

人类与变种人,都仿佛云海与星图般铺展在视野。同时又是触手可及的,我连接着他们每一个人,我可以感知每一根神经的末梢放电,捕捉最细微的情绪,阅读他们的喜悦与悲伤,过去与现在,只要我想,这世界对我敞开。

最终我只是掠过一张张面孔,停步于波兰的小镇上。

是他吗。

是他。

Henryk Gursky. 艰难地拼出他工装裤上标明的德语姓名,听到自己的古怪发音时,忍不住笑起来。

他看起来宁静又满足。

与世隔绝的,又融入社会的。

他有妻子,或许将来还会有孩子。

多好。他总算听进了劝告。

Good bye, old friend.

Good bye……Erik. 最后一个单词湮灭于齿间的同时,失控的思维仿佛水波漾出涟漪,不确定是否被他听到,我慌忙摘下头盔,断开与主脑的连接。

操纵轮椅离开控制室,Hank正与要哭不哭的小男孩等在外面。

看见我他们似乎都很惊讶,吓得Luke连扮可怜都忘了,直盯着我的眼睛,连连保证绝对不会再犯。

“教授你不要哭好不好?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
我哭了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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